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加文·纽森在接受日媒采访时明确表示，加州将继续保持对华贸易开放，反对特朗普政府加征高额关税的政策。他强调国际贸易的互利性，指出加州与中国的经济依存关系，并呼吁通过合作而非对抗解决贸易分歧。文章深入解析纽森表态背后的经济逻辑、加州对华贸易现状及其对中美关系的启示。
一、逆全球化浪潮中的加州选择
当前，全球地缘政治风险加剧，中美贸易摩擦持续升级，贸易保护主义成为部分国家政策工具箱中的“常规选项”。在此背景下，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州长加文·纽森（Gavin Newsom）以线上方式接受《日本经济新闻》采访时，明确表达了对华贸易开放立场，成为美国地方层面罕见的“逆流者”。这一表态不仅折射出加州独特的经济结构与战略考量，更凸显了全球产业链深度融合背景下，单一国家或地区难以通过关税壁垒实现经济安全的现实困境。
二、纽森表态核心：国际贸易非零和博弈
1. 明确反对关税施压，强调经济依存性
纽森在采访中指出，国际贸易的本质是“彼此依存”，而非“你输我赢”的零和博弈。他以加州为例，直言该州经济与全球产业链深度绑定：2023年加州对墨西哥、加拿大和中国的出口额占其总出口额的三分之一以上，进口额中上述三国占比亦超40%。这一数据印证了其观点——任何单边关税措施都将通过供应链传导至终端消费者，最终损害本国企业与就业。
2. 批评特朗普政策：关税冲击远超预期
针对特朗普政府广泛征收“对等关税”的举措，纽森直言这是“对加州经济的系统性伤害”。他援引独立研究机构数据称，关税政策导致加州直接与间接经济损失高达数十亿美元，旅游业、中小企业及大型跨国企业均遭受重创。例如，硅谷科技企业因亚洲供应链中断，研发成本激增20%以上；农业出口受阻使加州杏仁、葡萄酒等产业损失超15亿美元。
3. 呼吁全球合作：绕过单边主义，建立多边机制
纽森提出，加州愿作为“全球贸易试验田”，直接与各国商谈贸易关系，绕过联邦层面的单边主义政策。2024年4月，加州已就关税问题起诉特朗普政府，成为全美首个采取法律行动的州。这一举动既是对联邦贸易政策的反制，亦是对WTO等多边贸易体系改革诉求的呼应。
三、加州对华贸易：从“稳定伙伴”到“深度绑定”
1. 经贸合作基础：双边贸易额持续攀升
中国是加州第三大贸易伙伴，2023年双边贸易额突破650亿美元，占加州对外贸易总额的12%。从贸易结构看，加州对华出口以半导体设备、精密仪器、农产品为主，进口则集中于电子产品、消费品及清洁能源设备。这种互补性贸易关系，使得关税政策对加州产业链的扰动尤为剧烈。
2. 地方层面合作：从政府备忘录到民间互动
2023年10月，纽森访华期间签署多项合作协议，涵盖气候变化、清洁能源、基础设施等领域。例如，加州与江苏省达成协议，共建零碳港口示范项目；与中国科技企业合作开发AI驱动的农业灌溉系统。这些合作不仅为加州企业开辟新市场，亦推动中美在绿色技术、数字经济等领域的规则对接。
3. 投资与就业：在华美企的“加州基因”
截至2024年一季度，加州在华投资企业超1200家，涵盖新能源汽车、生物医药、影视娱乐等核心产业。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中，加州弗里蒙特工厂提供的自动化生产线技术占比达35%；派拉蒙影业与中方合作拍摄的《功夫熊猫4》，中国票房贡献占全球总票房的40%。这些案例表明，加州对华贸易已超越简单商品交换，形成技术、资本与市场的深度融合。
四、加州“独立表态”的深层逻辑
1. 经济实力支撑：全球第四大经济体的底气
2024年数据显示，加州名义GDP达4.1万亿美元，超越日本成为全球第四大经济体。其经济规模占全美GDP的14.5%，科技产业贡献率超30%。这种经济独立性使加州能够在联邦贸易政策上采取差异化路线，通过地方立法、国际诉讼等手段维护自身利益。
2. 产业特征决定：科技与农业的“双重脆弱性”
加州经济对国际贸易高度敏感，其两大支柱产业——科技与农业——均深度依赖全球市场。科技产业方面，苹果、英特尔、英伟达等企业超60%的供应链位于亚洲；农业领域，加州杏仁、开心果等作物产量占全球70%以上，90%依赖出口。关税政策直接冲击其成本结构与市场份额，迫使加州选择对华开放。
3. 价值观驱动：多元主义与实用主义的平衡
纽森在采访中强调，加州“价值观与白宫不同”。这种差异体现在贸易政策上，即更注重经济效率而非意识形态对立。例如，加州通过《清洁能源标准法案》要求2035年全面禁售燃油车，而中国在光伏、储能技术上的领先地位，使其成为加州实现碳中和目标的天然合作伙伴。这种基于实用主义的合作，与联邦政府的政治化贸易政策形成鲜明对比。
五、对中美关系的启示：地方合作的“破冰”价值
1. 填补联邦政策空白，提供缓冲空间
当前中美关系面临结构性矛盾，联邦层面的政策僵局难以短期突破。在此背景下，加州等地方政府的务实合作，为两国企业提供了“政策避风港”。例如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与中国科学院联合建立的“碳中和创新中心”，已孵化出12项清洁能源专利技术，成为技术脱钩背景下的合作典范。
2. 探索新型互动模式，规避地缘政治风险
纽森提出的“直接商谈贸易关系”模式，实质是绕过联邦层面的政治博弈，通过地方立法、行业自律等方式构建新型互动框架。例如，加州与广东省签署的《数据跨境流动安全协议》，在保障隐私的前提下推动数字贸易发展，为中美数据治理合作提供了新思路。
3. 培育民间友好力量，对冲“脱钩”压力
加州对华贸易的开放立场，亦得到商界与学界的广泛支持。2024年加州商会调查显示，78%的企业反对联邦政府对华加征关税；斯坦福大学东亚研究中心的研究表明，中美科技合作每增加10%，两国企业创新效率提升5.3%。这种自下而上的合作动力，有助于缓解中美关系的“螺旋式下滑”。
六、未来展望：加州模式能否成为新范式？
纽森的表态标志着美国地方层面在对华贸易政策上的“觉醒”。其核心逻辑在于：在全球化不可逆的背景下，任何试图通过关税壁垒实现经济安全的尝试，终将因产业链的跨国属性而失效。加州的经验表明，地方经济体可通过以下路径平衡国家利益与自身发展：
- 构建“双轨制”贸易体系：联邦层面保留战略竞争工具，地方层面聚焦务实合作领域；
- 强化多边规则话语权：以加州为代表的州级政府可联合欧盟、东盟等经济体，推动WTO改革与区域自贸协定升级；
- 打造技术标准联盟：在清洁能源、数字经济等领域，通过加州-中国-欧洲三方合作，制定下一代产业规则。
结语：开放合作是唯一出路
在全球产业链深度交织的今天，任何单边主义政策都如同“在旋转的飞轮上踩刹车”——最终反噬自身。加州州长纽森的最新表态，既是对经济规律的尊重，亦是对全球化未来的信心投票。对于中美而言，若能以加州为桥梁，在地方合作、技术标准、气候变化等领域开辟“第二轨道”，或能为双边关系注入稳定性，也为全球贸易体系改革提供新动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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